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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现代造型艺术”课程老师李木副教授专访
作者: art2000 vincent 来源: 视觉同盟 时间: 2007年1月22日


李木副教授

李木副教授简介:

李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副教授。1982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1982年至1986年任教于天津南开大学,1986年至今任教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曾多次参加全国性美术作品展,并举办个人作品展,作品被社会各界广泛收藏。

采访人:廖翔 沈扬
地点: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视觉同盟:李老师,您谈一下课程的情况?
李木:现在这个课名字就叫“现代造型艺术”,至于这个称谓是不是很准确,我觉得都有待以后再完善。主要还是能够有一个角度来开这个课,我觉得是比较有意思的,从装潢系的教学来说,从我们从事设计基础教育的教师的角度来说,它都提供了一个可能性,现代造型——顾名思义——是区别于古代造型的另一个领域,这样大家可以名正言顺地、放开手脚地去思索以前我们可能没有思索过或者是不能够思索的一些问题。

我觉得现代造型艺术还是来自于这么多年来我自己对现代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关联的一个研究或者是理解,因为我觉得中国的设计教育缺少现代艺术教育这么一个过程,从差不多西方文化引进中国以来,对于传统方式的教育基本上一直笼罩着我们中国的教育,实际上它最基本的理论基础并没有改进,还是建立在古代的设计造型基础上的,这么一个理论方式。

所以我觉得现在比较大的问题就逐渐在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过程中显现出来了,比如说我们现在的美术学院的美术教育、美术设计,美术创作,纯艺术的领域培养出来的人在社会上有的成功,也有的在市场上发展得很好,我们现在也可以看到艺术市场上非常火爆地把一幅作品——可能是老师的、也可能是学生的——拍到数十万、几百万,甚至两千万、三千万元,这么一个作品蓬勃发展的局面、艺术空前发展的局面背后隐藏着,或者说展示出来的另外一种情景是不被人知道了。我们在这样一个空间发展的美术或者视觉艺术发展的环境下,我们自己连一部手机都设计不出来,汽车等等就别讲了,发达国家有意无意地造成了这么一个局面,就是你不要跟我谈形式,不要跟我谈造型空间,我们只谈艺术形态,我们只谈有关历史、文学内容的那样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美术教育或艺术设计教育,所以我可以无休止地挣你的钱,我把手机样子变一个方式,我就挣你的钱,我换一个品种,我又挣你的钱,我永远地挣你的钱。

实际上,我们的美术教育在将近一个世纪以来是以自动放弃对形式、对空间、对色彩的形式本身或者是形而上学那个领域本身的一个研究与探索,我们现在的美术学院的招生还是在延续着传统的美术学院的招生方式,像今天在这里同学们做的作业,同学们以这样的方式画画,没有一个学生能考进这个学校。我们这个课的开课意义很特别,不能说及时,已经很晚了,已经我们一直在进行所谓的现实主义、古典主义的或者是所谓高雅艺术的教育,这个名称很好听,但实际上它不能适应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形势,艺术教育特别是艺术设计教育滞后于社会的发展,这是今天的一个现实,所以我自己可能会对这个比较敏感,我们这儿的很多老师也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家也都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在自己的课的有限范围内,零打碎敲地在进行一些思考或改变,但是像这个课这样从系里面的教学,甚至从学院的角度来作为一种提倡或支持,这个还是首次。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但是能不能达到一个非常好的结果,我现在也不特别地有把握,因为毕竟这个课的时间比较短。

至于说到这个课程本身,刚才我说的,中国现在缺少现代艺术的教育是一个现状,不像欧美国家的中小学生,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领到现代美术馆里去讲授,人类是怎么样通过现代艺术的发展改变了自己观看这个世界的方式的,那么我们的学生没有,再加上应试考试等等很多弊端,我是想既然这样,还是能够通过现代艺术近一个世纪以来发展的人类过程,把大家带入到这样一个思变的空间当中去。这个课并不是一个现代美术史课,也不是一个现代绘画课,而是要通过现代艺术的发展,让同学们知道那些事情跟他今天的生活有什么关系,这是这个课开课的一个宗旨。现在很多美术学院开的课程不外乎两个大的方向,一个是纯艺术的美术作品、创作,这样虽然空前地繁荣,有的画价值连城,商业上很成功,但是把那些所有成功的人全部排在一起,你会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延续了一个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汤米尔斯基、毕加索?我们所有的中国画家只能画一类画——文革,只能是这种。

还有一类是实用化的形象,所有学习艺术设计的同学,他们做的东西全部都是跟一个具体的商品、包装,或者是一个空间设计有关的,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说,这不是一个艺术设计课程教育,它是职业设计教育,所以职业设计教育和艺术设计教育应该有一个本质的不同,职业设计教育可能更多地考虑的是我们设计的结果,而非职业性的艺术设计要考虑的是生成一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我这个课还是从现代的艺术进步理念入手,分这么几个方面,一个是空间,,让大家知道在三维空间之外,我们太依赖三维空间了,它还曾经发生过什么,这种发生,比如说四维空间,或者是更广泛意义上的空间,包括对同时期发展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了解,它们之间的关联,想到我们今天还有多少可能性去分析、解决、看待这个事物。比如说从野兽主义,现在觉得这个很老套了,它对色彩的了解和人类的视觉的观看方式在经过科学、艺术发展若干年以后的今天,它是怎么从我们的眼睛习惯看到的客观色彩当中摆脱出来,当一个同学拿起一个笔,把一个人的脸画正绿的时候,这不仅仅是一种发泄,或者是一种破坏,实际上他是做了一个扩展领域上的观看方式上的改变,就是他不再那么认为,他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第三部分就是对于波谱艺术的介绍,波谱艺术带给今天的影响非常广泛,对中国的艺术界、设计界都有很大的震撼,所以学生们在此之前,尽管这不是一个美术史课,但是他们对这个一无所知,对波谱文化所带来的社会变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通过艺术与生活之间两个概念的相互转换,我也让很多同学从一个极端的认知事物里摆脱出来,就是这个课上完以后,这个作业做下来,同学们不再认为一个东西是属于艺术的,一个东西是属于生活的,也不再认为艺术只有一个标准,也就是艺术标准的唯一性这个概念被自我瓦解了,我并没有迫使他们接受什么。


李木副教授接受视觉同盟采访

在这以后还会引发出来很多纯粹的有关艺术形式的或者内容的思考,比如说我刚才说的什么是艺术的完整性,什么是艺术的始与终,就是它什么状态下叫做开始,什么状态下叫做结束,比如说破坏是不是就是非建设性的一个词汇概念,它是不是也还意味着重建,因为很多同学开始都认为我们一直在破坏、破坏,最终破坏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今天我们把《清明上河图》否定了,后来的人又去否定我们对《清明上河图》否定的否定,它会导致什么?这个同时,他们也开始意识到这种破坏、粉碎、颠覆,后面隐藏的是一个另外意义上的重新的和谐,和谐本身不等于把所有东西相加,变成一个互相牵制的局面,它只是一个对事物不断永恒运动当中的重新组织和构架。课程的设置起因大概是这样的。

具体的内容是从现代运动的几个主要时期的理念入手,引起学生们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引起他们对这个问题与今天自己生活之间的关联的一个认识,我想我们这个课就达到目的了,至于这个课本身的作业,现在看来可能会有一些考虑不周到的地方,甚至在认识理解上有跟我的期望的程度相反的情景也都可能,但是时间虽然短,我们还是通过这样的尝试,让很多人——也许这是他艺术设计学习生涯当中的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面对了一次自己生活,而不是用别人的方式去观看这个世界,去塑造他所期待的目的的作品。所以最后的时候,这个课。我让全体同学合着画了一张很长的,我没有任何题目,让他们用到这个大学两年来的所见、所闻、所想,用任意的方式去表达一下自己的位置、理想的理念。现在看来,它是比较真实地呈现了这么一个状态,这个画可能从头到尾有好的地方、有不好的地方,可能按传统的方式分析,有的比较空洞,有的画得比较密集,有的效果、色彩很好,有的不太好,但是所有人都在里面体验了一下,我觉得就可以了,而且还有很多同学写的文字的东西很好,这个没放到那边展示。

不管怎么样,我想就像这个课开始的时候那样,我尽管有一个初衷,但是我也不能预料这个课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而今天展在这儿的是所有我们在上课之前,老师和学生都不太清楚的,不像以前的那种课程,大家上之前已经知道了,上之后也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就是这么一个思路。我觉得肯定是不完善的,但是它确实是一种选择,因为现在我们的艺术设计教育太保守了,太需要改变了。

视觉同盟:我看了作品,像波谱这种艺术的东西很多,如果是咱们在课程里面加入了这种因素的东西,您认为会不会对我们传统的教育造成比较大的冲击呢?您是否有这方面的担心呢?
李木:我从事这方面的教学好多年了,作为这个课是头一次,我觉得这个肯定会有,但是它必须要经历这个过程,因为只有通过这样的一个方式,大家才知道,在他们原来认为惟一的那个标准可能之外,还存在着更多的可能,这个是我们走这样一个更理想的未来的必经之路。像这次我们在看了多哈亚运会的开幕和闭幕式以后,大家有了更多的联想,因为我们可能太认同一个惟一的判断了,艺术它不能仅有一种判断,特别是在大学教育中,更不可以是这样的。我觉得这种影响和冲击肯定是有,但是不会很长,包括我们教育的执行者、主管官员、学生都会遇到类似的障碍,其实我自己有时候也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想到,这个是不是会失控啊,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有一段时间过去以后,大家会平静地面对这个问题,这可能也是它有趣的地方,以前的那些东西,我们接受起来也是有一个过程的,也不是说开始大家全能够认同。

视觉同盟:因为这是一种新的教学尝试,在我们现在的美术学院的教学中,没有做这种类似的尝试,我们这种尝试指导学生的一种方向,您认为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向呢?
李木:你说的对,这可能是一种相对而言新的教学的尝试,但是我不认为它是一个新的思想的或者观念的尝试,因为这是一个我们早就应该做的、被落下了很长时间的一个必修的内容,它只不过是用了一个比较多元的办法去解释艺术和生活的关系,相对于以前的,大家会觉得它挺不同,或者是认为很新,实际上我觉得它不是在面对未来的一个设计教育,它实际上是一个面对过去的设计教育,因为我们对于已知的东西负担阻碍了我们对未知东西的吸取和发现,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唯一的,即便它这样,也不是唯一的,只是打开了一个窗口,别的学校、别的老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方式来揭示这些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上学?设计到底是什么?艺术到底是什么?艺术和设计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所有的这些问题都需要学生自己去解答,而不能通过一个教育体制告诉他,给你一种答案。我想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各个学校之间还会形成一个良性的教学的研究思考的可能性。所以如果说今天任何一个人拿出作业里面的一个局部去用传统的方式来评判,说它做得好还是不好是没有意义的,这个好与不好只有学生本身或者是以后的时间、空间能够给大家一个解释,到那个时候的解释应该是相对客观的。我这个课也许大家说成功或者失败都无所谓,也许是越成功,就预示着越失败,但是有一点,就是学生们自己获得了一个思维空间,这个是最重要的。


李木副教授

视觉同盟:就是从思维上给他另外一种启示?
李木:对。我给你一种可能性,然后他又很期待这个,现在时代已经发展了,不是我们愿意不愿意,以前的方式现在学生不接受,我们只是通过了一个被动的方式,迫使他接受,我这种教育,你不学,我就让你不及格,你就不能毕业,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良性的艺术设计教育应该出现的局面,所以我现在想如果说这是一个好的情形的话,就是在一个相对传统的艺术设计教育方式里面打开了一个窗口。

视觉同盟:那您认为这些学生的作品中有哪些是比较值得思考或者闪光的地方?
李木:其实这个问题很重要,我当然肯定首先作为教师,我会有我自己的情感方面的选择和偏爱,我觉得哪个是我喜欢的,哪个我不喜欢,但是问题不在这儿,我觉得闪光的东西在于学生们开始想,有的时候他想得很不好,但是我觉得考试去思考,这个是特别重要的,所以每当我看见一个破纸杯被他们揉来揉去地琢磨的的时候,或者一个玻璃瓶里面被注满了各种各样的因素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震撼,作为教师,我的职责行使到位了,就像打开了一个水龙头一样,里面的水流出来。当然也有的同学在一个特定的思维角度上,或者是制作结果上很闪光,这种也很多,甚至每个同学要做四、五件作业,里面总有一、两件是相对比较好的,我觉得这个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李木副教授接受视觉同盟采访

视觉同盟:您长期从事艺术设计教育,而且做了这样一个课程,您怎么看待中国这种设计教育的现状?
李木:我觉得中国的设计教育最大的问题就是走了一个市场化的道路,我觉得这个不是艺术和生活结合,而是把艺术设计教育职业化了,它不应该是一个职业教育,因为职业教育非常容易束缚人们的思维能力,因为它要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参照市场,或者说得不好听就是甲方的要求,所以商业化的倾向注入到设计美术教育里面来以后,它只能让艺术设计教育跟着市场徘徊,跟着市场走,不可能引领市场。我们现在大多数学校里面的状况就已经说明这个问题了,教师在课堂上教授的实际上是他自己在市场上兜售的东西,他把自己的立命之本,挣钱的途径来取代教学内容,让学生也感到,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成功,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不能成功。他把一个非常丰富、多元的教学方式给弄得简单化了,所以我说如果有问题的话,这个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它已经变得跟艺术没有关系,跟设计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只跟市场有关。

视觉同盟:您赞不赞成现在扩招的现象?
李木:
扩招本身比较复杂,没那么简单,但我自己倒不认为现在的局面是因为扩大招生造成的,或者是不能简单地归咎于扩招,比如说我们学校倒是没扩招,我们和别的学校之间的艺术设计教育或设计基础教育又有什么不同?如果说用那种比较职业化的,甚至是行业化的方式去教学生,当然人数多了,会有一些问题,教师、教室、配备,但实际上它不会由于少招而解决问题,现在的问题不是因为多招,而是我们的教育方式不对头,这个招得再少,都没有用。我们以前的那么多年的教育,其实已经在近几年的实践中获得了检验,我们的奥运吉祥物标志,我们未来要做开幕式,包括文化,是不是真的能够承载这个社会当代的一个国际化的精神,这个答案其实已经有了。

视觉同盟:因为现在学设计、学艺术的学生至少有大概30多万,相对于以前的设计教育、艺术教育来说,以前提倡的是精英式教育,现在提倡的是普及式教育,您作为一个艺术设计教育工作者来说,您在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您认为这种方式培养的学生是在给这个社会做负担呢?还是说只是做一些普及化的东西就可以了。
李木:我觉得连普及化都没有达到,这个说得可能有点严重,但是确实是这样的,因为职业化的倾向导致了学生会设计一个封面、一个广告、做一个效果图,但这和一个人能够用一个非常敏锐的,或者说很宽容的心态去解决自己面对的生活当中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艺术教育之所以我上这个课,也是他们能够把每一个桌子、每一个椅子、每一张纸、每一个酒杯、瓶子的造型、颜色全部都变成生活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让他知道生活当中的所有东西都是艺术有赖于生存的基础,不是一个又一个地在纸上或者电脑里去塑造他或者别人告诉他的有关这个茶杯的造型,或者是色彩的规律,因为设计其实最终还是一个自我设计,艺术设计教育是应该针对人的,他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都设计不好,他怎么能设计出很好的产品来呢?我想它最大的失败就在这儿。就是培养出来30万个能画环境效果图的人,但是这30万人处理自我或自我与别人、社会之间的问题的能力极差,非常脆弱的,他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最终职业教育本身也是非常靠不住的,因为社会一旦变化,他们学的东西就没有用了。我们看了那么多的展览和杂志上登了各个学校的艺术设计教育,最终不过就是大家服装系的人抄法国、欧美的画报,环艺系的人抄各种建筑方面的环艺设计的时尚杂志,平面设计抄日本、台湾的年鉴、海报、招贴等等,只是一个模仿,没有思变能力,就更谈不上创新了。另外,我刚才说的里面包含一个内容我没有点出来,就是最终还是审美,我们现代艺术教育跟美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美术学院实际上它只有后面那个字——“术”,没有前面那个概念,没有“美”。我在这个问题上也咨询过很多欧美的学者,他们都认为在英语、法语里面,这个字是一样的——art,这里面没有“术”的意思,就是因为我们早期的西方艺术教育从徐悲鸿那个时代引进到中国以后,它导致了“术”的内容的增加和逐渐扩大,在那个基础上衍生出来今天的艺术设计教育变成这样就是很自然的了,所以没有审美,那还谈什么呢?只不过一个是美术,一个是设计术,大家都这么做。


李木副教授接受视觉同盟采访

视觉同盟:可能就更强调技艺的东西,就比较功利化。
李木:对,他那个技艺有时候是怎么使用的,1、2……服装设计当中也有电脑的使用,比如缝纫机的制作、打版,我们装潢系他们今天都去参观印刷厂了,要了解印刷的规律,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它不能作为一种技艺传授给学生,因为印刷术是在不断改变的,从毕生那时候到现在的北大方正,做了多大的调整了,所以我觉得更主要的是人能不能通过教育本身改变思维,我这个课力量太有限了,如果不断地有很多的人士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家才会形成这样的局面,就是面对这样的东西,大家可能会看到一个特别鲜明的未来,就是我们真的是被激活了,而不是一个特别完善的被修饰的很精制的结果放在这儿,等着大家去欣赏的。欣赏的时候,他就可能忘记了选择或者评价了。
 
视觉同盟:那您认为如果别的学校进行这种尝试,或者是学生进行这种教育,您能对他们提一些建议或者忠告吗?
李木:这个很难回答,一两句话说不清,我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别轻易地放弃存在的可能性,因为对于懒惰的人来说,那些人就是把现成的东西理解、掌握,当然是一个比较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要为享受这种容易、这种懒惰付出代价的,以后特别激烈的市场,特别多样化的社会,很丰富的生活本身会提出一个特别高的要求,我们现在的教育方式让这些学生无所适从,他们根本适应不了这种特别严酷的局面,这个局面靠文凭、学历都是不解决问题的。

视觉同盟:最后,请您简短地总结一下这个课程的意义。
李木:最大的意义还是让他们重新地认识了自己,在这个基础上,用一个崭新的自己重新认识了自己周围的事物,这两点就达到了我上课的要求了,因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观看方式不断改变的历史,不是不断重复的历史。

我们给他们这样一个空间,即便以后没有这个课程了,也已经打开了一个可能性,这个是别的人都没有办法阻挡了,那样是一个最理想的结果,否则的话我们还会继续开,把它变成一个必修课,每个学生都按部就班地坐在那儿听,我想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被动和不足。我想最后再重申一遍,就是我这个课并不是一个现代艺术史课,或者是一个绘画课,我并不想把大家变成马蒂斯、毕加索,而是要通过历史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学生们反思自己今天的生活,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的这个课程,以及同学们所做的作业就有时代意义,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只不过是由一个可能性,变成第二个,仍然是极端的。


李木副教授(左)、视觉同盟主编廖翔(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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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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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装潢设计系系主任 马泉副教授

视觉同盟:请马老师谈一下开这个课程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马泉:这个课主要是当代艺术设计语言的探索,实际上设计跟整个艺术创作最大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是视觉语言的探索,这个地方没有特别明确的细分,尤其是你到国际上各种博物馆去看的时候,有的作品你说不上来是设计作品还是属于绘画作品,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讲,对于未来设计学生的培养,除了技能的培养以外,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对设计语言的探索本身的培养。在这个培养中,有一些相关的课程和体验,还有一些视野的拓展都是颇有必要的,这个课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课程结点。这个课之间刚刚上完五周课,叫中国传统装饰语言的学习和探索、了解,这个课五周上完以后,紧接着就是当代国际艺术设计语言探索的体验和学习,这两个课是不可分开的,我们中国的学生既要了解中国传统的艺术语言的探索旅程和我们中国传统艺术元素的了解和体验以外,因为毕竟要面向国际,我们同时要了解国际上当代艺术与设计的语言探索历程,只有对这两个历程都有一个了解和学习以后,才能说你的判断是比较客观的,不然的话,在任何一点上都容易顾此失彼,要不就中国传统的不见了,盲目地崇洋,或者是盲目地学习国外的表现性的东西,如果不了解国外的东西,只是抱着我们传统的一些元素,只是体验或研究、创作的话,突破不了我们自我的一些瓶颈,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讲,我们这两个课是相关的。其实这个课很早就有,我们在1984年的时候就有这个课,我学生时代时就有这个课,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多的技能的课程就越来越多了,因为可能也是面对着飞速发展的市场对于人才的需求吧,所以可能现在全国的艺术教育有一点“重技”的趋向,当然我并不反对技术,实际上很好的技术发展,真正的核心的需要的你所具有的是这部分东西才可能去创新,这个课是这个情况,我们又恢复了这个课程。因为它是二年级的课,在基础造型语言的研究和了解的过程中的一个初步基础,这么一个情况。

视觉同盟:这种课咱们会不会继续下去?
马泉:这个课已经是从现在到以后就固定下来了,因为去年我们主要是用了半年的时间,全系的老师在一起讨论了大概是很多次这种教学改革的讨论,过去的教学改革经常会出现形式上的改革,其实我们去年的半年最主要的工作是全体老师认真地梳理了一下课程结构的逻辑,很多课程单看的时候很好,或者是单看起来这个课程的目的很明确,但是整个课与课之间的逻辑关系相对模糊,所以去年半年时间我们最大的一个任务是在当今的,尤其中国设计教育发展到将近20年的时候,我们重新反过来,我们重新的前提也是了解了自己、了解了国际,所以才需要重新面对未来的设计市场和教育,重新梳理了一下从二年级的基础教育再到三年级的专业课设计,到毕业创作这三年来的专业课之间的逻辑关系,通过这个逻辑关系的梳理,我们可以使得每一个课程在这个逻辑里面成为其中的一个结点,这个结点是为了下一个结点,下一个结点是为了下一个结点,可能到最后某一个结点的课程的时候,它前面所有结点课程所积累的某种东西——包括概念性的、包括技能性的,会在某些课里面得到一些综合的体现,这就是去年我们做得我个人认为特别大的一次认真的课程逻辑梳理,其目的也是更好地面对未来的教学。

视觉同盟:您对这个课结果的看法如何?
马泉:目前这个课,我们邀请的李木老师来上课,李木老师原来也是我们系的老师,从他身上你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人身上潜在的专业发展的区域是很大的,他原来是学平面设计的,也是装潢设计系毕业的,他现在是很著名的画家,我们也希望学习的四年过程,并不意味着造就了你终身的职业方向,但是它必须要完成一个任务,就是为你未来的一个相对区域的从业,奠定你一个你丰富的视野和所需要的知识结构。李老师是设计出身,然后现在成为一个画家,油画画得非常好,油画画家,这个老师本身的成长经历和体验,我们很担心它不是一个绘画课程,它实际上是一种对绘画和设计共同探索语言的了解和鼓励,只有像李老师这种原来曾经是设计毕业的,又是一个很好的画家的人,我相信他的设计这种经历和学习对他绘画的这种发展肯定起到了特别好的作用,他自己本身视野也很丰富,我希望他能把这个课比较能够符合我们的教学要求,他比较胜任这样的课程,所以请他来,他从绘画又回到我们这儿来,帮我们上这个课。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学生对这三周里面,虽然时间很短,整个在语言、材料,包括手段、观念的开发这几个方面,从学生作业来看,效果已经达到了我们对这个课程的要求,激活了学生的那种原创的动力,虽然你们看到他们很多东西在工艺上还不够考究、材料上不够到位,但是这恰恰是学生原创最好的一种体现,如果我们给请一个企业来帮助他完成这些工艺,那出来这工艺以后就不是这种探索的概念了,所以它虽然不完备,但是它探索的痕迹特别强,这个恰恰是我们这个课里面最重要的一环,所以这个课总体来讲,我个人觉得非常好,而且也非常满意,我也看到这些东西了,也对李木老师这种全方位的投入(很满意),他上课非常投入,而且非常有激情,我对他这么圆满地完成了这个课程,从我们系的角度来讲,我们还特别感谢他。这个课虽然曾经够,现在毕竟又重新恢复,人们可能刚开始上的时候,也许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也特别希望通过他的授课为未来的课程教学提供一个很好的借鉴,建立一种授课的方式等等,所以我很满意,学生也特别高兴,看得出来,学生做东西都疯了,现在好多课能够让学生主动参与是很难的。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现代造型艺术”课程部分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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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f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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